生活就像一杯濃酒,不經過三番五次的抽提呵,就不會這樣可口。入夜,月華如水。我在月光下細細摩挲著A4紙上他娟秀的藍色墨跡。生活若果如他所說的那樣,我想我還差那麼一杯酒的距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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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是我從小所尊敬的人,與其說尊敬,不如說尊崇。
那天晚上,他從遙遠邊疆歷經萬千周折所寄過來的信,讓我去除了所有外人眼中他的光環,深深的,從心底認識了他。
我想,我永遠也不會忘記,那些日子生活所帶給我的一切,有關親情,有關事業,卻無關於希望。我的寂寞沉淪他終於得知,不遠萬裡的寫來一封信,與其說是勸慰倒不如說是他的心路歷程。
他寫道,那一年,他跟我一樣。花樣年華裡遭受突如其來變故,父親去世,家境貧寒,哥哥為了他放棄學業。看到這一句,我的臉上浮出淺淺一笑︰這樣的橋段,早看夠了,竟然連你也是他們那樣的人。那種笑,玩世不恭。他的深藍墨跡似乎不知這一切,繼續延伸,他說,他好像走入一個局,走不出亦解不開。他不明白為什麼頂著這么巨大的生存壓力,母親為什麼一再堅持,為什麼考大學的是他不是哥哥。對於哥哥的愧疚,父親離世的悲哀,母親一再的堅持。他的壓力終於無極限的放大,越是害怕越是來什麼,一年以後,他終於落榜。我不知在寫這一段的時候他的手有沒有顫抖,我只看到干了的被幾滴液體浸染染過的模糊的深藍色。他寫道︰“那天下午,我跑到後山的草地上,早已不知道什麼叫悲哀,我只聽到夏末的蟬聲繞著朵朵的浮雲徘徊。”我的眼眶有些濕潤,也許,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他說後來他去了附近一家工廠,繁重的體力勞動讓他暫且忘記什麼是悲哀。他說他不怕這些苦啊累啊,他害怕的是日復一日的絕望。我的眼淚終於落下,打在藍色娟秀字體上,暈染了一片,好似他所說的那天午後深邃的天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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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的,筆鋒一轉,藍色墨跡似乎也跟著歡快起來。一年後,他在母親和哥哥的目送中再度背起書包。世事果真複雜難料,他說,坐在教室裡的時候,他仍然不知道生活是要將他流放何處,但他知道,這也許是唯一一條將他帶出絕望的路子。
我又笑了,是舒心的。這樣的橋段早已慣看,但當它發生在親人身上的時候,我仍然祈愿著最完美的結局。
一晃數十年過去,他已經成為一位教師。如今的他,正在邊疆支教,為那裡的孩子帶去希望。
他是我的叔叔,那年,他十八歲。
他在信中寫到,人的一生,如果沒有獨木橋就顯得太過於平庸,所有一切困難的出現只是證明著上帝還沒有忘記你。所有未知的一切並不可怕,你只需要咬住牙、耐心,時間會帶你走過深溝險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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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仍然不知,我是否明白了什麼,我只是感覺我好像重新活過。當年的一切,他想明白了,因此幡然醒悟,走出了自己的錦繡人生。而我的歸宿,只有天知道答案。
他們說,仰面45度角可以吞下眼淚,我試過了,不管用。也許這正如人生,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體驗。
仰面45度角,我看到了深藍夜空,像極了叔叔的家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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